【GGAD】聽說初戀終將無果(上)
※兩人死後轉世成麻瓜重新相遇的故事
※分上下篇，he，戀愛腦ooc有
Summarize：
作為當紅歌手的蓋勒特卻常覺得心中有難以彌補的空白，直到他遇見了那個紅髮男人。
如果有來生，你還願意愛我嗎？
***
「阿爾，你看見了嗎？這下面還有字！」
紅髮的少年尚沉浸在靈魂交融的溫存中，聞聲湊過去看了一下書頁便抬起頭，柔和的五官誇張地皺在一起，嘴角偷偷揚起的弧度卻出賣了他：「你都用血盟把我們這一輩子綁在一起了，現在連我的下一輩子你也不放過？」
金髮的少年毫無愧意，臉上的笑容比外頭的夏日豔陽還要張揚：「當然不。」他舉起兩人牽在一起的手，吻輕輕落在戀人為了締結血盟而破了一道口子的手上。
「下輩子、下下輩子、下下下輩子……阿爾，你會唸出正確的咒語吧？」
少年的目光太過熾熱，灼得阿不思雙頰發燙，他不得不低下頭，氧氣才能重新灌入他的肺腑。低下頭正好讓他看見了血盟的信物還纏繞在他們交握的指尖，心臟頓時泡進了蜜罐裡，滿溢得快要炸開了似的，任他搜腸括肚都找不出一個好咒語可以控制那股甜意蔓延。
「當然。」阿不思看著他的男孩，溫柔而堅定地說。
得到了想要的答案，蓋勒特滿意地輕哼了聲，有力的手指探進戀人本就凌亂的衣襬下肆虐，穀倉裡很快便響起了壓抑的喘息。夏日的午後陽光、穀倉裡的乾草氣味、戀人的汗水溫度，年少時光本就該盡情的享受快樂。
至於那本幫助兩人締結靈魂誓約的古籍現在則被無情的丟在地板上，再無人有遐顧及它，點點光斑從窗外灑落，照在泛黃的書頁上：
『……締結血盟之雙方，若在死前能說出正確的咒語，血盟之力將持續至來生。』
***
那是一個過分繽紛的包裝袋。
五顏六色的像在畫家的調色盤上滾過一圈似的，即使蓋勒特正戴著厚實的大墨鏡，也沒能阻擋那鮮豔的顏色刺進他的眼中。
這成功的絆住了他的腳步，他盯著那隻棒棒糖或者拐杖糖或者什麼鬼的糖果，那鮮豔的包裝顯然不是第一次誘得人停下腳步，因為它正孤零零地躺在它自己的那一小個木格子裡，而在它上下左右的木格子裡卻都塞滿了大把大把的糖果，蓋勒特隔了一條人行道都能聞到那撲鼻的膩人甜味，那令蓋勒特有些反胃，他卻邁不開腳步。
又來了。
蓋勒特在墨鏡後翻了個白眼。
蓋勒特的經紀人曾經在他第無數次的買回一盒自己根本沒興趣的糖果然後隨便塞給她的時候吐槽過這點。
「你知道，詹姆，」私下相處時，他的經紀人會喊他的本名，而不喊他的藝名「蓋勒特」。女人拿著那盒包裝精緻的巧克力說：「要不是我跟你認識有十年了，我大概會以為你在用這種小男孩的手段偷偷追我。」
蓋勒特只是對她翻了個白眼。
他的經紀人也還了一個大白眼過來：「我真的不懂，你既然不喜歡甜食，幹嘛每次都要買？而且這盒……沃槽！這樣一小盒要120歐元？這巧克力鑲了黃金嗎？」
「所以妳還有什麼好抱怨的？那可是黃金耶！」
但他的經紀人顯然沒那麼好唬弄過去，探詢地眼神掃描著他，這讓蓋勒特煩躁地抓過一旁的吉他隨意擺弄：「我不知道，我只是……我只是覺得可能會派上用場……」
「比方說……？」
一向伶牙俐齒的歌手難得詞窮地攤了攤手：「比方說……也許……有人會喜歡？」
經紀人滿是懷疑地挑了挑眉：「……但你最後卻全都塞給了我？」顯見蓋勒特的理由根本說不通。
有人會喜歡？
誰？
蓋勒特自己也不知道這個答案，只是每當他看到那些鮮豔的、新奇的、可口的甜品，他就是覺得有人會喜歡，但是那個人是誰，蓋勒特也說不上來，每當這時候，焦躁就會伴隨著甜味撞擊他的心臟，讓他的胸口隱隱作痛。
他洩憤似的刷了一把和弦：「既然妳不喜歡，那我下次就送給別人吧！」
「我也沒有不喜歡啦！只是好奇罷了。」他的經紀人已經把那盒鑲了黃金的巧克力拆開來，濃郁的香味瞬間瀰漫整個空間：「不過，你其實也可以自己吃啊！不一定要送人嘛！反正都買了。」
「我不喜歡甜的。」蓋勒特立刻嫌惡地說。
他的經紀人比他更嫌惡：「怎麼會有人不喜歡甜的？不喜歡吃甜食的人都是味覺有問題吧？」
『怎麼會有人不喜歡甜食呢？』
記憶中，也曾有人這樣問過他，那個人的語音低而柔和，說這話的時候，溫軟粉紅的唇瓣看起來像翻飛的蝶翼，而他知道那雙唇嚐起來比那些甜食還要可口數百倍。
蓋勒特不禁舔了舔乾燥的嘴唇，毫無意外的吞進滿嘴的枯燥。
「也許是因為我嚐過世界上最甜的東西，所以其他甜食對我來說就變得無味了。」他摸著自己的嘴唇，喃喃自語似地說。
他的經紀人挑了挑眉，滿臉的不信。
而當蓋勒特從回憶中回過神，才發現自己已經跨越那條人行道，站在那間擠滿了甜味的糖果店裡，牢牢地盯著櫥窗前的那一根糖果。
「有人」肯定會喜歡這個的。他想著，便伸出了手。
但在他碰到那個鮮豔的包裝袋前，他的指尖先撞上了另一隻白晰纖細的手，他的側臉也跟著被撞了一下，紅褐色的柔軟捲髮跟著輕輕地掃過蓋勒特的鼻尖，留下一片擾人心緒的清香。
蓋勒特的心口似乎也跟著被撞了一下，目光急切地追尋著那柔軟的紅髮，他原本戴著的帽兜因為碰撞而落到肩膀上，這讓他得以清楚的看見身旁的人，綁著馬尾的女孩顯然也被這意外的碰撞嚇了一跳，有些茫然地轉過頭來，一雙大眼睛卻在看見他的瞬間從歉意轉為驚恐。
「蓋……」
看清女孩臉孔的瞬間，那種不明的焦灼和熱切瞬間就像融化的冰水一樣從他的指間溜走，但蓋勒特還是眼明手快的在女孩大叫出他的名字前一把摀住女孩的嘴，柔軟而略帶涼意的嘴唇印在他熾熱的掌心中，蓋勒特卻只顧著到處張望，確定沒有人注意到這裡的騷亂，這才放開手，重新拉起帽兜藏起一頭過於耀眼的金髮，又推好墨鏡，這才把注意力重新放回嚇得說不出話來的女孩身上。
女孩兩隻本就大的眼睛現在瞪得更大了，圓圓的臉蛋同時浮上兩抹紅暈，像一杯可愛的草莓奶昔。她顯然也注意到蓋勒特遮掩的舉動，知道他不想張揚，於是也自動壓低聲音，氣音裡卻帶著興奮的顫抖：「你、你是不是蓋、蓋勒特‧格林德沃？」
金髮的男人揚起一個好看的笑，在女孩眼裡就像是神話裡的阿波羅：「我不是蓋蓋勒特‧格林德沃，我是蓋勒特‧格林德沃。不過我不希望記者和我的粉絲們在我休假時還得陪著我，所以我們就不要太張揚了，好嗎？」
女孩立刻點頭如搗蒜，一邊抑制不住激動地說：「我、我真的超喜歡你的，我從你出道的時候就是你的粉絲了！」
開啟營業模式的男人立刻送上一個爽朗的笑容：「真的嗎？太謝謝妳了。」
女孩還在繼續說著，語氣裡甚至帶上了一些哽咽：「你的歌真的很棒，你的歌聲有穿透人心的魔力，我昨天也有去你的演唱會，真的太棒了！」
「真的嗎？太謝謝妳了。」
「就連我走出會場，你的歌聲都彷彿還在我耳邊環繞一樣，我整晚都夢到你在台上唱歌。」女孩回想起昨晚夢一般的情景，不禁感動地眼角泛淚。「事實上，就是因為這樣，所以我今天睡過頭，錯過了和指導教授的討論會。」
「喔！那太糟了！」
「對，我心想我死定了！不過我經過這家店的時候剛好看到那根糖果，我的教授非常喜歡甜食，那根糖看起來就像是他會喜歡的，所以我就想買去讓他消消氣，沒想到居然因為這樣遇見了你！我的天啊！這簡直就像在作夢一樣！」女孩自顧自興奮地說著，沒注意到男人的表情微妙地變了。
當女孩的話一出口，那根糖上繽紛的色彩頓時像被施了魔法一樣變得蒼白。他討厭和別人買一樣的東西、送一樣的禮物。
蓋勒特不自覺地撇了撇嘴，毫不掩飾語氣裡的敷衍：「原來是這樣。」
女孩很快意識到顯然她的偶像剛剛也是想買這根糖的，而更顯而易見的，木盒子裡只剩下一根了，她立刻開口：「啊！不過，我可以買別的……」
「不用。」金髮的青年笑得溫和卻疏離，「其實我不喜歡吃甜食，我剛剛只是好奇想看看它的包裝而已。」
「原來你不喜歡吃甜食啊！」多知道了偶像這不為人知的小秘密，儘管並不是什麼重要的訊息，還是讓女孩的心裡湧上一陣甜蜜，樂呵呵地附和道：「這包裝真的很可愛，光看就覺得很好吃了。」
「是啊！所以還是交給喜歡吃甜食的人會比較好。」蓋勒特說著便轉身走出那間溫暖的小店：「祝妳成功讓妳的教授消氣。」
「謝謝。」女孩追了出去，想了想又喊了一句：「我會一直支持你的。」
金髮的男人頭也不回地揮了揮手，在冷風中留下一個瀟灑卻略顯孤寂的背影。
***
「阿不思，我要成為你一輩子的信徒！甘黨萬歲！」紅髮的女孩一走進辦公室，立刻激動地大吼。
正埋頭在看文件的男人聞聲抬起了頭，露出一張以「教授」這個身份來說太過年輕的儒雅臉龐，湛藍的眼睛好笑又帶點寵溺的看向自己這個常常胡言亂語的研究生，聽聽她又要有什麼驚人之語。
「你絕對不會相信我剛剛遇到了誰！」瑪莉興奮得滿臉通紅，眼睛像夜晚的星星一樣閃閃發亮。
「女王陛下？」阿不思隨便丟了一個答案。
「當然不是！」女孩把臉埋進自己的手掌中癡癡笑了一下，才又捧著臉頰對著男人大喊：「是我的蓋勒特寶貝！」
阿不思挑了挑眉，顯然並沒有理解過來誰是她的「蓋勒特寶貝」，瑪莉立刻從自己的包裡翻出蓋勒特的專輯，指著封面上俊美的金髮男人：「就他啊！我男神！我不是跟你說我要去看他的演唱會嗎？我昨天去了！然後今天我居然在路上遇到他了！我要瘋了！他本人比電視上好看一百倍！鏡頭根本拍不出他百分之一的美！世界上怎麼會有這麼帥的人！」
阿不思輕笑著低下頭，就見女孩遞過來的專輯上印著一張男人的臉，金髮張揚，五官精緻，神態輕狂，男人的臉龐像是雕刻家精雕細鑿出來的一樣無可挑剔，然而這樣懾人魂魄的好看卻太具有侵略性，阿不思只看了一眼便移開了視線。
「妳太誇張了……」阿不思笑著搖了搖頭，繼續看他剛剛還未看完的文件。
「才不誇張。」瑪莉反駁，卻又立刻湊了過來，一臉討好：「當然，蓋勒特再好看，阿不思你還是我心目中的第一名啦！知性美男子最棒了！」
阿不思抬眼，睿智而清澈的藍眼睛看向她：「今天要交的研究數據呢？」
女孩的笑容僵了一下，立刻把那根五彩繽紛的棒棒糖雙手貢上：「你看這個，我今天就是為了買這個才遇到蓋勒特的，你看它的包裝超可愛的，看起來就很好吃吧？我就想你一定會喜歡的，所以我就買了。」
「而且妳還放了我鴿子。」阿不思伸手收下糖果，語氣溫和，眼神卻銳利地掃了她一眼。
知道裝瘋賣傻沒用了，女孩立刻擺出最誠懇的表情：「對不起！我睡過頭了，教授，我再也不敢了！求你原諒我！」
阿不思像是早就猜到了一樣，並沒有什麼反應，語氣一貫溫雅，卻自然帶上了一種威嚴：「我明天要看到妳整理好的數據……」
「沒問題！」阿不思的話還沒說完，女孩立刻拍胸脯保證道。
「還有，」阿不思伸手拿過那張專輯，「在妳完成妳的工作以前，妳的蓋勒特寶貝得在我這待一段時間了。」
「什麼？！」女孩立刻露出大受打擊的表情：「不！你不能這樣狠心的拆散我們！」
儒雅的教授卻完全不為所動：「小別勝新婚囉。」
「怎麼這樣！」女孩哀怨地看向自己的教授，忍不住埋怨：「阿不思你該不會是也愛上我的蓋勒特寶貝了，所以用這種方式正大光明的扣住我的專輯吧？」
遊刃有餘的教授難得愣了一下，隨即受不了似的笑著搖了搖頭：「別再浪費時間了，快去整理數據。」
教授無奈的表情讓女孩露出了得意的笑容，不禁得寸進尺地說：「你要是閒著無聊的話可以拿出來聽喔！大推〈初戀終將無果〉，超好聽！」
聞言，那雙大海一樣的藍眼睛閃動了一下：「〈初戀終將無果〉？聽起來是首悲傷的歌呢……」
「聽起來是這樣，其實不是啦！」女孩樂呵呵地解釋：「『初戀終將沒有結果，因為它從未結束』是這個意思，聽說這是蓋勒特用自己的親身經驗寫的，如果是真的的話，那蓋勒特的初戀上輩子肯定拯救了世界，所以這輩子才能被這樣的好男人惦記一輩子。好了，為了我的下輩子，我現在要去拯救世界了。」女孩自顧自地說完，又像一陣風一樣捲走了。
紅髮的教授無奈地搖了搖頭，繼續埋頭看他的文件，聒噪的女孩走後卻留下了巨大的寧靜，男人靜靜地閱讀了一會兒，終是忍不住嘆了口氣。
幾分鐘後，一向安靜的辦公室裡便緩緩飄出低沉悅耳的歌聲。
***
「所以，聽說〈初戀〉這首歌是有原型的？」
一曲完畢，蓋勒特還抱著吉他，就聽到MV的導演這麼問道，他頓了一下，一向銳利的眼神在金色的碎髮下稍微暗了下來，蓋勒特沉浸在回憶裡，好一下子才像是想到什麼好玩的事一樣扯了扯嘴角，隨便撥了幾個音：「……應該吧！」
「應該？」
金髮的青年聳了聳肩：「怎麼說呢……每個人小的時候總是幻想過自己的戀人會是什麼樣子吧？」
「不知道為什麼，我小的時候就一直覺得我十六歲的時候就會遇見我命中注定的那個人。我可以牽著她的手在夏天的山坡上打滾、在下雪的街道上踩著聖誕歌漫步。也許她會有一頭柔軟蓬鬆的紅髮，每當我親吻她的頭頂，那些細密的髮絲就是撩撥我心臟的小搗蛋鬼；也許她會有一雙海一樣蔚藍的眼睛，這樣當她看著我的時候，我的金髮就可以像陽光照在海面上一樣，讓她的雙眼閃閃發光。我知道她會像是愛神的金箭一樣狠狠的插在我的心上，讓我瘋狂、卻又讓我心痛，但是絕不能將她拔走，因為她一旦離開我，我將失血而亡。」
「哇！真是浪漫啊！」旁邊不知道是誰說了這麼一句，蓋勒特的思緒便從那個帶著汗濕和青草氣味的想像中醒了過來，周圍的工作人員都八卦地盯著他看，而他則看到了導演身後，他的經紀人像老鷹盯著獵物一樣銳利地盯著他，慎防他不小心說錯話，給自己搞出什麼緋聞。
「不過，當然，那都只是我毫無根據的想像罷了。」蓋勒特聳了聳肩。「事實是，我十六歲的時候什麼都沒等到，只等到一個邪惡的女人問我想不想當明星，然後就是無止盡的壓榨我工作。」蓋勒特調皮的抱怨成功地激起了眾人的笑聲，他也跟著笑了起來，悄然無聲地把那麼一點悵然吞了回去。
「少來，我打賭你就算沒有個十段，至少也該有個八段情吧！」導演不買帳地笑了笑，調侃道：「瞧瞧這張罪惡的臉。」
「喔！這接下來的內容可不能收在專輯花絮裡，不然我就死定了！」蓋勒特誇張地叫道，現場又是一陣轟笑。
***
修長的手指按下停止鍵，男人爽朗好聽的嗓音和眾人的笑聲便收在了冰冷的機器裡。
阿不思看了眼牆上的鐘，思考著這個時間去他的「老地方」會不會正好遇到洶湧的人潮，掙扎了好一會兒，他最終還是拿起高筒帽子，穿上大衣出門了。
倫敦的冬天總是那麼陰冷，所幸鄰近聖誕，隨處可見的聖誕裝飾和熱鬧的聖誕歌多多少少地驅散了行人心中的風雪。阿不思一手提著公事包，一手插著口袋，像回家一樣慢悠悠地晃進國王十字車站。
下班時間的車站，人潮像是蜂群傾巢而出，許多人行色匆匆的走出車站，前方一對情侶相依偎著往月台的方向走，親密地連冷風都找不到空隙可鑽。
阿不思注意到女人手上只挽著一個包包，男人卻拖了一個小行李箱。
阿不思踩著他們的步伐前進，百無聊賴地猜想。
是出差嗎？又或是要回老家？單人旅遊？
無論如何，分離總不都是壞事。
只有當人們失去時，才會清楚而強烈的意識到自己曾擁有過什麼。
一陣冷風吹過，阿不思把手從口袋裡拿出來，想伸手推一下歪掉的帽子，卻不小心把塞在口袋裡的糖一起帶了出來，那個包裝鮮豔的棒棒糖「啪」地一聲掉在地上，阿不思甚至反應不過來的多走了一步，當他轉過身想撿起那根糖時，一隻帶著扣搭的高跟靴子卻不偏不倚的踩在那根糖上，登時響起一陣劈哩啪啦的脆響。
說得誇張一點，阿不思的心跟著那根糖一起碎了，畢竟那根糖看起來真的很可口，他原本打算走到他最喜歡的位子去吃那根糖的。
阿不思有些惋惜地看著靴子外露出的包裝紙，埋怨地抬起頭想看看是誰踩了他的糖，就看見一顆金色的腦袋，在這陰冷的天氣裡顯得過於燦爛了。
靴子的主人顯然也沒料到會踩到東西，正疑惑地低頭看，抬起腳後發現竟是一根糖，阿不思在金色的細髮和墨鏡的層層掩護下仍看見那兩道英氣的眉毛皺了起來，然後男人抬起了頭，墨鏡因為男人剛剛低頭的動作而從高挺的鼻樑上滑落，疑惑的眼神正好撞進他眼裡。
男人似乎愣住了，一雙眼睛瞪得又大又圓，張開嘴像是想說什麼，卻什麼也沒能說出口。
這讓阿不思足以有時間打量了一下男人，他同時想起了他的研究生說過的話，他不得不承認，他的研究生儘管追星成癮，終究沒有白學了文學，形容的非常準確了。
鏡頭根本拍不出他百分之一的好看。
不虧是能當明星的人啊！他不禁感嘆道，見男人還在發楞，阿不思決定率先打破沉默：「那個……你踩到我的糖了。」
金髮的男人像是如夢初醒一樣往旁邊連跨了兩步：「對、對不起。」
阿不思溫和地笑了，彎下身撿起破碎的糖果：「沒關係，是我沒有把東西放好。」說完，他向男人點頭示意，便轉身離開。
剛走了兩步，他又忍不住停下來，轉過身，就見那男人還傻傻地站在那看著自己，他於是輕聲開口：「對了，格林德渥先生，你的歌很好聽。」
男人像是沒料到阿不思竟然聽過他的歌一樣再度瞪大了眼睛，好一會兒才懂得開口：「謝、謝謝。」
阿不思再度對他點頭示意，便頭也不回地轉身離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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